首页 > 修真小说 > 赤心巡天 >第三十八章 青鸾胭脂,紫凤天子

第三十七章 最尊第一(1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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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当极乐世界里的“不动明王”,走出重玄家宗祠,掩上那扇沉重的门。

  祠堂里的明烛,已然尽熄了。

  唯有炉里的几根檀香,仍然明灭。能透过熏黄的窗纸,隐约照见。祠堂外面围着高高的院墙,山陵隐隐,在黑暗中起伏渐远。管东禅轻呼一口气,白气如霜,抬头的时候,看到院门的位置,站着身穿太子礼服的姜无

  华。

  紫袍矜贵,绣四爪神龙。活灵活现,居于胸膛冷视。

  倒比其貌不扬的长乐太子本身,要更显见威严。“孤来晚了?”姜无华略扬其眉。“不晚,不晚。”管东禅掸了掸衣角,笑着往前走:“殿下来了,就不算晚。”

  整个青石宫一系,今晚唯一真正要面对的敌人,是当今天子。

  而圣太子决定亲自面对。其以白骨为子,借神行道,已入东华阁中。在青石宫的计划里,这一切应当风雨不惊。在一个平静的夜晚,悄然完成至高权柄的交替。

  理论上不会有任何人察觉。

  华英宫是个例外,因为那是圣太子真正在意的一母同胞的血亲,她也对青石宫有最深刻的了

  解。

  点碎白骨神像为烟,是东华阁里的天子之怒,亦能以之为惊鼓,掩盖这长夜剧变。

  一切恰在灯下黑。

  皇帝正在刑杀朔方伯,哪个不开眼的敢窥视?

  煊赫临淄的道武天尊,会静伫在虚妄永恒的青石宫倘若有人能剥开今夜的种种,看到这一层,也只会以为华英宫主道武成就后,去青石宫做什么宣称。除此之外,青石宫在东华阁外所做的一切努力,都是为了让这个夜晚更加平静。

  在望海台、观星楼、太庙这些地方的落子,无非是镇平国势,静默打更的梆声。

  智慧殊胜如晏相,旧事相关、割寿怀途如重玄褚良,对这些关键人物或抚或招,是为了在事

  后迅速稳定局势要说真正有可能露出破绽、掀起波澜的地方,也就是罗刹明月净那边。更具体地说,是那些潜入临淄,为罗刹明月净开门的香气美人。

  不是她们不够小心谨慎,而是她们的实力和眼界,就决定她们是漏洞本身。

  在这种涉及霸国君权的革鼎之变里,万不可能以这种层次的力量为关键。在验证华英宫的选择之外,她们更多是起到一个混淆视线的作用。当然,要是能够钓到一些鱼,那就更好。

  姜无华从长乐宫中走出来,是一个很大的惊喜。

  唯一的问题在于……

  此君并没有去管三分香气楼里的琐事,没有被那几个香气美人牵绊脚步。而是直接来到了重

  玄族地,再干脆不过地拦在了重玄家的祠堂外。完全可以说,是冲着他管东禅来。而管东禅并不认为自己事先露出过什么破绽。作为圣太子手下最锋利的那把刀,今夜之前,他一直在极乐世界静坐,经年累月的归于鞘

  中…只等今夜,为圣佛而鸣。

 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做出判断姜无华已经察觉了青石宫的行动,并且在今夜之前,就知道他管东禅的存在同时对今夜的易鼎之局,有相当深刻的洞见。

  才能够精准地找到这里,一出手就要拦下他这柄青石宫最锋利的刀!

  “七贼。你说清楚——”

  姜无华站在院门口,右手提住厨刀【治大国】,左手将小巧的【画眉】倒扣在掌心。

  这个人即便是拿着刀,也不见有什么威胁的样子。

  像是永远和风细雨的天空。

  但他开口问话,院墙之外的天空,蓦就沉重几分。似乎这简单字句,将整个夜晚都牵坠。他问道:“你把我们大齐帝国的定远侯,怎么样了?”管东禅的眼睛泛起金色,就这样静看姜无华。这是他第一次,把现太子作为对手来审视。

  能在姜无忧、姜无邪、姜无弃的冲击下,坐稳太子宝座。现太子怎么可能是个庸才?

  他想全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姜无华在藏拙。

  但所有人还是都小看了姜无华。

  片刻的对峙之后,管东禅侧转半身,做了一个‘请’的手势:“想知道?”

  他微笑:“殿下可以自己进去看。”

  冷风如刀,刮过鬓角。寒意沁骨,衣如铁凝。毕竟是曾经当过国公的人,他的仪礼挑不出半

  点毛病。

  院中一时肃重,虽夏末而见寒。

  夜空中的浓云,也像军阵列甲。

  ”故有请,不辞耳。”

  姜无华略微正了正太子衣冠,便昂扬迈步而入。

  泱泱东土,岂有东宫不可履足之地!但晚风忽而一旋,卷起落叶在他身前。各自结甲,立成两尊气势不俗的枯叶卫士,提以夏风为长刀,各以文火做眼睛。

  阵列大齐储君身前,堪为仪卫。

  院门外的黑暗之中,有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来:“千金之子,坐不垂堂。”

  暗色如水,逐渐漾出一张慈祥的‘阿婆面’。

  他看起来实在是太好说话了,像是那种“爱惜飞蚊解罩纱”的老好人。

  但他幽幽现迹,在这夜里终究轮廓分明。他的存在,将寒意都驱逐,让夏天回到夏天。从来不显声色,几乎被所有人忽略了的大齐国相江汝默,就这样慢慢地走到姜无华身后:

  “既是‘七贼’当面,殿下岂可亲身涉险?”

  “至于定远侯的安危

  “就由老臣前去一探。”

  从黑暗中走到院中来,江汝默的寥寥数步,是姜无华这几十年太子生涯的宣称。如今的长乐太子,的确什么都不用做。他只要坐稳东宫,齐国便在他身后。今日之朝臣,都

  能算是他的朝臣。

  今帝一旦放下权柄,他是唯一合乎礼制的继承者。

  华英宫和养心宫都默认有争储的资格,但毕竟都在“争”的路上,他已是储君。

  江汝默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,可毕竟身为大齐国相,在某种程度上,能够代表所有文官的站

  位

  今夜文运为柱,百官为脊,撑的是长乐宫。

  所以管东禅礼貌侧转的半身,便有几分陡然的锋利:“江相国!”

  他审视来者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  “您这话问的,像是没有在齐国当过官。”

  江汝默在长乐太子的阴影中往前走,态度明确地为长乐宫开路:“我俸我禄,民脂民膏。下民易虐,上天难欺—官吏之任国也,尽忠职守。国家有需要,难道本相可以安然躺在床上。养得这肚满肠肥,真能一梦待天明吗?““无天子之令,京畿大军不轻动。”“镇国大元帅和笃侯又远征在外那就只好劳动我们这些文臣。”

  他慢条斯理地跨过了院门:“前来平叛。”

  管东禅圆睁金眸,顿显出几分忿怒相。

  他并不介意自己被称之为“七贼”,因为那是当今天子的定性,他敬重天子。

  他仍然尊称姜无华为“殿下”,因为他认可姜姓皇族的尊贵。

  唯独江汝默口中的这个“叛”字,是他无法接受的。

  “当年你便不以才思显名,政考也不上不下,修行是中人之姿,文章胜在四平八稳。所有人

  都说你是一个老好人。”

  管东禅瞧着他:“这些年时局少风雨,境内也算安定。江汝默,你是一个很不错的裱糊匠。等到夜过天明,出来裱糊一下窗缝即可怎做得挽狂澜的事情?”“楼兰公当朝的时候,我都没有资格与他对话。后来为七贼而死,我也随大流写了抨击的诗篇,不过字句堆砌,自己都不记得内容了不意再见是今夜这般的场合。“江汝默唾面自干,只是微笑:“您对我的评价我全盘接受—可今夜的风太大也太冷,屋

  里已经待不住人。我这个裱糊匠,不得不出来看一看试试补天缺。”

  彼时他已经走到了院子的正中间,或者说,他立足的地方,便自然的成为了中点。

  东华阁里始终没有声音传出,太庙又已封锁,护国大阵已经开启在这种情况下,大家对

  国势的调用都非常有限。

  但相国者,文官之首,天下之枢臣。

  整个大齐帝国的每一条经脉,都从他这里流经。

  这秋阳郡是重玄氏封地所在,累代经营。在江汝默出现的这一刻,就由他代管。

  偌大一个郡府,官气汇涌而汹汹,民心合聚而煌烈。

  但见无数公文字眼,如他的面容一般在黑夜里清晰,竞相跃出水面,都投进他的身体。

  其虽一身,却合天命地运,一时与管东禅相视,不落下风。他更往前走,步划规矩,称量禅境,是朝官视佛,问责净土!管东禅慢慢地回过身来,终于横拦在祠堂大门前,立成一堵高墙。他的左边是‘人生何

  难’,右边是‘天下之重’。

  “说实话,从坐禅中醒来,听说现在的国相是你江汝默。”

  “我想天子果然是昏聩了。”“他被过去的一系列武功冲昏了头脑,愈发的刚愎自用,才会把这么重要的位置,交给你这样一个没有立场的人。”“他只需要一个贯彻君意的傀儡,不需要一个真正能够调理阴阳的相国。“

  “他认为他永远圣明,永恒正确,将所有胜利全都归功于自己,将所有的错误都指咎于他

  人,不容许任何忤逆的声音。”

  “我尊敬他,爱戴他……也对他失望。”

  说到这里,管东禅咧开嘴笑:“我很高兴能在这时候看到你的担当,看到你在和风细雨之下,本有如此坚定的立场。这让当今陛下,仍能在我的记忆中延续辉煌。”他抬起手刀,虚虚往天空一斩:“你一定要坚持到最后一刻。方不负君心国恩,才能让我相信,过去的牺牲是有意义的。”作为元凤时代的唯一一尊国公,自其以后国公之爵不复有,他在元凤年间所建立的武勋,是

  任何武将都无法比拟的,只有天子本人能够压他一筹。

  后来的大齐军神,也只能说相近,不能说超越。

  他为之所付出的一切,当然也不能尽与人言。

  当年是实打实攻破了强大的明国,才以明地为封地。一旦东华阁里易鼎成功,他就是青石太子压在兵事堂的大印。其个人修为,军功资历,都足够镇场。此时抬手作刀,终叫东土有旧鸣—重复楼兰公的名号!

  从齐都临淄到秋阳郡,刚好只间隔一个济川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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